金葉飄香的8月,是辛勤農民的種有所得,也是莘莘學子的勞有所獲。在云南省昆明市石林縣西街口鎮,19歲的彝族女孩普鴻萱在編煙時,收到了四川師范大學的錄取通知書,十年勤學,六載苦練,早已跑出多次“第一名”的她,又一次站在了新的起跑線上。
2022年8月6日在西街口鎮普鴻萱家中。包銳倩攝
雙料冠軍和99%的汗水
“就是這次比賽跑到第一名,拿到了高水平的資格,我才有機會上大學。”去年12月底,在云南省第三屆青少年(學生)田徑錦標賽的賽場上,普鴻萱勇奪女子400米和800米兩項冠軍,其中400米項目達國家二級運動員標準。
“疫情打亂了備戰計劃,比賽一直推遲,但這場比賽對我們來說又很重要,只能一直練、一直練。”4個月照常訓練、保持心態,“以不變應萬變”讓普鴻萱家的客廳上又添了兩塊金牌。
這位彝鄉女孩與田徑結下不解之緣,得益于成長路上所遇到的伯樂們。“小學2年級,白鋼華老師就和我父母說我很有天賦,到了6年級,參加校運會選拔,在王世壁老師的指導下,我打破了當時石林縣800米和1500米的記錄,現在800米的記錄還是我的。”
聽說普家女兒考上大學了,鄉親們都說她“從小就有天賦,肯定能行”,但在“雙料冠軍”普鴻萱看來,“再有天賦的運動員,也需要那99%的汗水。”
7年的寒來暑往、四季更迭,不變的是學業、農活和訓練。“400米的專項訓練是常態,還有力量、耐力、技巧和上強度,最怕的就是上強度,450米、400米、300米、250米、200米、100米……連續跑兩三組,間隔時間不到1分鐘,沒達標就要再來一組,上完課感覺渾身都不是自己的。”
“放棄的理由有很多,但那只是一瞬間的想法,更多的是熱愛,如果你讓我真的選擇放棄,那我還是做不到。”雖然很怕教練的魔鬼訓練,但普鴻萱從未放棄,如今也夢想成真。
2022年8月6日在西街口鎮,普鴻萱一家正在編煙。包銳倩攝
三代耕耘和100%的支持
賽場上奮力奔跑,賽場下普鴻萱干農活也是一把好手。“從我記事起,就幫著大人做事了,種烤煙讓我們一家有了生活來源,也讓我感受到了勞動的快樂,在學校上勞動課時得心應手,得到老師表揚我心里也是美滋滋的。”普鴻萱笑說。
對于女兒的天賦和熱愛,普鴻萱的父母在為她驕傲的同時,也會有擔憂,“從小她放學就是幫我們做事,然后再去做作業,等她讀初中了,放假回來還是會幫我們做事情,擔心練體育辛苦,又怕影響她學習,后來看她確實喜歡,我們也就支持了,只要是對她好的,我們都是以鼓勵為主。”普鴻萱的父親畢華林回憶道。
“我們種烤煙二十多年了,她外公外婆就種一輩子煙了,原來用牛車拉,牛都會累死的,現在有機耕機耙省力了,煙站的技術人員也會來指導,新型烤房烤出來的煙是之前比不了的,她爹以前在烤煙季節都不回家,就打個地鋪睡在煙房,現在都有專人幫忙看著,可以睡個踏實覺了。”普鴻萱的母親普照蘭感慨于烤煙生產的變化。
和大多數本地農戶一樣,種植烤煙是普鴻萱一家的主要經濟來源,不同于祖輩的牛拉馬馱、肩挑背扛,現在有了漂浮育苗、機械化深翻耕、理墑打塘一體化、覆膜機等農業現代化、專業化服務,普鴻萱一家也住進了新樓房,日子也更有盼頭。
“我們種煙就是為了讓她們姊妹幾個好好讀書,盡量走出去,農村孩子考個大學真的不容易,我們什么也不懂,她自己爭氣,今年我家的煙烤出來還可以,學費應該沒得問題了。”普照蘭自豪于女兒的優秀,也滿意今年烤煙的成色。
為了讓孩子們在學校安心學習,從栽下煙苗到烘烤出爐,普鴻萱的父母往往要用超過100%的精力來呵護。“每次我回家,父母都在煙地里,而且不單是人的努力,還要看老天,自然的力量誰都控制不住,今年一聽說其他村有冰雹,明知道那個地方離我們家很遠,他們直接慌的跑過去看煙。”
走出彝鄉和跑回家鄉
“看到父母的不易,更推動我去努力學習和訓練,父母親戚一大家人下地干活,一起編煙還能聊天,常常見面關系也會更加和睦。”對普鴻萱來說,勞動不只是生活的根基,更像一條紐帶,加深了彼此之間的關系。
“她從小到大從來沒多花錢補過課,我也經常和她說要認真訓練、好好學習,二天去大地方工作。”在母親普照蘭眼里,普鴻萱要走出農村,走向大城市,才會有更好的未來。
不同于父母一心想讓自己往外走,普鴻萱談及未來更多的是對家鄉的留戀:“成長在這片土地,家鄉是我的堅實后盾,家人是我永遠的牽掛,不管在外面走多久的路,我想以后回來當一個老師,我身邊的有些同齡人初中畢業就沒讀書了,所以我也想盡自己的一份力,讓更多像我一樣的孩子有機會上大學。”
三代耕耘,四季忙碌,全家人100%的支持,讓普鴻萱這樣的“第三代”更有機會去投入自己的熱愛,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奮斗,但這片“金葉子”照亮鄉村孩子夢想的底色始終未變。
而今,這片昔日解決溫飽的“金葉子”,陪伴他們乘著鄉村振興的東風,在一日一作、春種秋收中繼續繪就“山清水秀煙飄香、國泰民安煙區美”的幸福畫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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