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草專賣執法過程中，復雜主體難以在現場調查清楚，導致后續定性處罰產生被動，會給執法機關帶來一定的法律糾紛風險，嚴重會導致敗訴。對復雜責任主體的認定直接涉及違法責任歸屬，其首要任務是確定案件當事人。

一、責任主體認定的意義

無法是簡易還是一般程序，行政相對人實施了違法行為，通過現有證據鏈對復雜主體的精確認定，需要對復雜行為主體進行甄別。如果不能準確把握，會導致文書評測不合格案卷，嚴重會引發行政糾紛甚至導致敗訴。

二、責任主體是字號還是公民或個人抑或是公司法人？

《行政處罰法》第三條規定“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組織違反行政管理秩序的行為，應當給予行政處罰的，依照本法由法律、法規或者規章規定，并由行政機關依照本法規定的程序實施。涉及個體工商戶的環境行政處罰案件中，我們需要對個體工商戶的性質進行界定。《民法典》第五十四條規定“自然人從事工商業經營，經依法登記，為個體工商戶。”《民法典》又將個體工商戶列入第一編第二章“自然人”進行規范。個體工商戶在法律關系中屬于自然人范疇，個體工商戶字號是其身份的另一種表述。《個體工商戶名稱登記管理辦法》第二條規定，個體工商戶可以不使用名稱。個體工商戶存在有無字號兩種形式。

三、對同一組成形式背后的責任主體的認定。

同樣是個體工商戶，有的是合伙、有的是家庭、公民或個人。同樣是公司，有的處罰主體是公司法人、有的則是合伙人，分公司根據有無持有營業執照，有的處罰分公司，無的則將總公司列為處罰對象。

從組織結構分別有個體、家庭、合伙、個人獨資企業、有限責任公司（總公司、子公司、分公司）、股份有限公司。尤其是當字號出現”XX公司”時需要確定是合伙、個人獨資、有限責任公司(母子、總分）等。

行政處罰責任主體是法人還是公民或個人。尤其是子公司和公司法人的分支機構。企業設立的子公司是獨立的法人，子公司依法獨立承擔民事責任，當然也應當依法獨立承擔行政責任，不能將子公司違法的責任由設立它的母公司來承擔。

企業法人其他分支機構分為兩類：一是相對獨立性的分支機構;二是非獨立性分支機構。這種獨立性與非獨立性分類是以是否領取營業執照來劃分的。對于依法領取營業執照的企業分支機構，如有受行政處罰的情形，被處罰對象應為該分支機構。對于沒有領取營業執照的分支機構，如有受行政處罰的情形，被處罰對象應為設立分支機構的法人。

個體工商戶是以其個人或家庭作為經營主體的，在行政處罰時應當以公民或個人進行定性處罰。

四、難以認定、名與實邊界不清時的責任主體認定。

營業執照登記經營者與實際經營者不符時的責任主體認定。名為甲，實際是乙在經營，甲明知將甲和乙列為共同當事人。其法律依據是《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五十九條規定：“在訴訟中，個體工商戶以營業執照上登記的經營者為當事人。有字號的，以營業執照上登記的字號為當事人，但應同時注明該字號經營者的基本信息。營業執照上登記的經營者與實際經營者不一致的，以登記的經營者和實際經營者為共同訴訟人。”當行政機關在查處名為個體實際經營者是家庭經營時，登記的公民或個體是當事人，而實際經營是家庭經營的，當事人的夫或妻也應該是當事人，他們在調查階段的詢問筆錄都屬于當事人陳述，而登記的公民或個人的授權委托書是對自己在行政處罰過程中實體權利陳述申辯權、聽證權利放棄等和簽署法律文書等程序性權利的處置，其實質是將上述權利讓渡給實際經營的家庭成員。所以如果家庭成員不是實際經營者，對上述事實不清楚的，其所做的筆錄性質不應該是當事人陳述，可以通過自述的方式完成詢問筆錄的制作。

對于無法查清是個體還是家庭經營的。根據廣西壯族自治區玉林市中級人民法院在（2020）桂09民終2888號民事判決書中認為：“個體工商戶是個人經營還是家庭經營，區分的責任在于經營者及其家庭成員，無法區分的，應推定為家庭經營。”以家庭經營的個體工商戶，雖然只登記一方為經營者，但另一方與登記經營者系共同家庭成員，其實際參與了個體工商戶的經營。且沒有充分的證據證明個體工商戶系登記者個人財產出資、經營收益用于個人消費，因此列夫妻二人為共同被告并無不當。上述是對民事責任的認定，對行政責任的認定行政訴訟法沒有規定的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相關規定。”

合伙企業、個人獨資企業的責任主體認定。，根據2018年2月8日起施行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的解釋》第十五條第一款 “合伙企業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的，應當以核準登記的字號為原告。未依法登記領取營業執照的個人合伙的全體合伙人為共同原告；全體合伙人可以推選代表人，被推選的代表人，應當由全體合伙人出具推選書。與法人最大的區別是承擔責任的不同，法人依法承擔的是有限責任；而其他組織，對投資人、合伙人承擔的是無限責任或無限連帶責任。

五、當事人注銷營業執照等法定主體資格證照的責任主體認定及變更強制執行被執行人

從時間上看，有立案前、有在立案后處罰決定作出前、有在處罰決定作出后法院受理強制執行申請前，有在法院受理強制執行申請后。從主體資格上看，《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處罰法》自然人、法人、其他組織。有自然人（行政處罰法表述為公民），包括個體工商戶、農村承包經營戶等；有法人（營利法人、非營利法人、特別法人）或法人的分支機構，比如有限責任公司、事業單位、基層群眾性自治組織、有限責任公司分公司等；有非法人組織（行政處罰法表述為其他組織），比如個人獨資企業、合伙企業等。

企業合并、分立的以合并分立后的企業作為當事人。企業撤銷注銷的以清算組織作為當事人，沒有的以做出撤銷決定的機構為當事人，注銷的以負有清算責任主體為當事人。

在查處、案件調查過程中及最終行政許可決定作出進行處罰時，經常會發現個體工商戶歇業注銷許可證以惡意逃避行政處罰的，導致申請法院強制執行時因執行主體不存在而無法強制執行。

依照民法典第五十六條規定，個體工商戶的債務，個人經營的，以個人財產承擔；家庭經營的，以家庭財產承擔；無法區分的，以家庭財產承擔。個體工商戶的債務，以個人或家庭財產承擔，個體工商戶注銷與否，并不影響其責任主體的確定。2018年2月8日起施行的《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的解釋》第十五條第二款規定“個體工商戶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的，以營業執照上登記的經營者為原告。有字號的，以營業執照上登記的字號為原告，并應當注明該字號經營者的基本信息。”又依據行政訴訟法第二十五條第一款“行政行為的相對人以及其他與行政行為有利害關系的公民、法人或者其他組織，有權提起訴訟。 當營業執照注銷后，并不影響強制執行，法院應變更被執行人。

根據《最高人民法院對<關于非訴執行案件中作為被執行人的法人終止，人民法院是否可以直接裁定變更被執行人的請示>的答復》（法行〔２０００〕１６號），人民法院在辦理行政機關申請人民法院強制執行其具體行政行為的案件過程中，作為被執行人的法人出現分立、合并、兼并、合營等情況，原具體行政行為仍應執行的，人民法院應當通知申請機關變更被執行人；對變更后的被執行人，人民法院應當依法進行審查。

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行政訴訟法》第一百零一條規定“人民法院審理行政案件，關于期間、送達、財產保全、開庭審理、調解、中止訴訟、終結訴訟、簡易程序、執行等，以及人民檢察院對行政案件受理、審理、裁判、執行的監督，本法沒有規定的，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相關規定。”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公司法>若干問題的規定(二)》第十九條規定“有限責任公司的股東、股份有限公司的股東和控股股東，以及公司的實際控制人在公司解

散后，惡意處置公司財產給債權人造成損失，或者未經依法清算，以虛假的清算報告騙取公司登記機關辦理法人注銷登記，債權人主張其對公司債務承擔相應賠償責任的，人民法院應依法予以支持。”

《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執行中變更、追加當事人若干問題的規定》第二十一條規定，作為被執行人的公司，未經清算即辦理注銷登記，導致公司無法進行清算，申請執行人申請變更、追加有限責任公司的股東為被執行人，對公司債務承擔連帶清償責任的，人民法院應予支持。申請人有權在一審非訴強制執行中申請變更被執行人上述也證明當被處罰人惡意注銷以逃避行政處罰的，行政機關有權依據相關法律、司法解釋變更被執行人，其焦點是通過搜集相關證據來鎖定關于誰為行政處罰決定適格的被執行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