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草在線專稿 “面朝東南方向,時間一分鐘,開炮!”伴隨著熟悉的電流音,氣象局指揮臺發出指令,衛專運放下攥得發熱的對講機,接過同伴遞來的火箭彈,沉下腰,填入炮彈,瞄準東南方向,從容射出初夏以來第一發防雹增雨彈。
裝炮、瞄準、射擊……短短一分鐘之內,這個設計簡單的炮筒已連續向東南方發射出數十發炮彈。幾分鐘后,東南方天際密密匝匝的烏云被太陽撕出一道縫隙,滾滾響的悶聲炸雷戛然而止,陽光緩緩擴散開來,沖淡了冰雹欲來時的前奏,烏沉沉的天空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臉。
茁壯生長的團棵期煙葉成功躲過一劫。天幕下,衛專運和他的伙伴們立馬歡呼雀躍起來。
這是今年5月份剛剛發生在盧氏縣范里鎮三門嶺村千畝示范方煙區里的一次防雹增雨作業片斷。這種一成不變的“打炮”經歷,衛專運已經記不清操作過多少回了,而從他手中打出的炮彈亦成了未知數。
有心人終成“打炮”高手
今年52歲的衛專運,是盧氏縣范里鎮三門嶺村三組的一個鐵桿煙農,種煙已逾30年了,是范里煙葉工作站轄區里的種煙大戶。
從小到大衛專運從未離開過故鄉,種煙成了他一成不變的職業。30年來,他飽嘗了冰雹、干旱對煙葉生產帶來的侵襲,也遭遇過最糟年份的顆粒無收。但這一切,終于在2009年縣里在他們村架設防雹增雨炮站而有了改觀。
當年,盧氏縣在范里鎮三門嶺村建造了全縣第一座防雹增雨炮站,搭設了炮臺,運來了炮彈,對煙葉實施防雹增雨作業眼見就要成了。可是,在“炮手”的選擇上,縣里卻犯了難。“炮手”的工作性質要求其必須住家離炮站近,而且還要有吃苦耐勞的奉獻精神,從當地村民中選擇似乎成了不錯的選擇。
當時,很多村民都在觀望,一是嫌“打炮”是個技術活,大家都沒有摸過;二是嫌“炮手”無編制,報酬低得可憐,跟義務勞動差不多。在很多村民眼中,與其干還不如不干。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后,膽大心細的衛專運主動請纓要干“炮手”。有人勸衛專運,一個土生土長的44歲老農民,又不像年輕人學東西學得快,瞎湊啥熱鬧。向來溫順的妻子也不解,當“炮手”沒黑沒白天,活多責任大,干這個勢必影響家里種煙。衛專運何嘗不知道實情呢?家中勞力只有他一人,妻子體弱,大兒子自幼罹患小兒麻痹臥病在床,小兒子在上學,家里還有十幾畝煙田需人看顧。但自小就對槍炮器械有濃厚興趣,且看到架炮利好作用后油然生出的責任感,更加堅定了他干“炮手”的決心和勇氣。在耐心做好妻子思想工作,經過層層篩選和實戰培訓之后,衛專運終于走上了“炮手”崗位,而且一干就是8年。
在“打炮”中,衛專運不斷回憶和摸索教官的諄諄教誨,悉心演練填裝炮彈、瞄準、射擊動作,認真學習氣象知識,終于熟練掌握了“打炮”操作流程,成為一名“打炮”高手,并在之后實戰化比賽中取得過第一名的好成績。
講奉獻不要勞動報酬
一架四角銹跡斑斑的鋼架炮孤零零地佇立在山頂上,十幾米外兩間簡陋的平房內僅一桌一椅一床,幾十發炮彈整齊地碼放在屋子正中間,這就是衛專運的“炮手”臺、工作間。
寒來暑往,日升日落。作為主力“炮手”的衛專運,8年來身居陋室,從未缺席過每一次值班,也未缺席過每一次“打炮”。
“炮手”上班時間固定,但工作時間有彈性。有時候,哪怕是夜間,剛剛值完班,躺倒床上稍微喘口氣兒,熟悉的電流音從放在床頭的對講機里響起,衛專運就要披衣而起,迎著月色走向炮臺。
夏天,是煙葉成熟的關鍵季節,也是冰雹暴雨高發季節,稍有不慎,一場冰雹下來,即將成熟的煙葉就會被打個稀巴爛,這對范里鎮眾多以種煙維持生計的煙農來說,意味著一年的辛苦和一年的血汗就要統統付注東流。衛專運身為煙農,感同身受,更明白自己肩負的責任之重。“在其位,擔起責”只要一聽到指令,衛專運常常是手上飯盒還沒掀開,就忙著跑去看顧炮臺,有時一忙開連飯都顧不上吃。他深知,自己耽誤一分鐘,很多人有可能因此耽誤一年收成。“炮手”,盡管職位不高,但是責任卻很大,不僅要與時間賽跑,還要與毅力賽跑。
自打接手“炮手”崗位,衛專運在炮點一蹲就是8個夏季,而且從未要過一分錢報酬。平安無事時,他一邊侍弄煙葉一邊鉆研“打炮”技術;干旱及冰雹高發期,他就吃住在炮點,繃緊百分百神經接收“打炮”指令,在規定時間內適時發射,從未耽誤過一次發射,也未耽誤過一秒鐘。
8年間,他任勞任怨,厚重的腳步磨平了去往山頂的路,揮灑的汗水閃耀著走過的每一寸土地,高度的時間觀念使他變得有點神經質,但卻沒有讓他退而卻步,相反,他更加執著,更加熱愛這一為煙農們的生產生活帶來暖意和希望的神圣而高尚的“職業”。
8年間,衛專運義務“打炮”不計報酬的努力和付出被越來越多的人看到眼里,記在心間。鎮政府和煙草分公司為表彰他在防雹增雨工作中所做的貢獻,多次提出對他進行現金獎勵。金錢對衛專運這個苦難的家庭來說是多么重要啊,他深知,接受了這些獎勵,至少日子可以過得輕松一些,但這個在鄰居和同事眼中一向摳門,生活“仔細”到大冬天只有一雙換洗棉鞋的“老摳”,竟宛然拒絕了。有人笑他,“炮手”基本就是義務為“公家”干活,有錢不拿是傻子。他憨厚一笑:“我有手有腳,種煙也能養活全家,干這個不是沖著錢來的,干好了只能算是自己份內的事。憑啥拿錢要獎勵?再說,我也是農民,我知道莊稼受災農民日子有多艱難,能幫多少是多少,這是我的心意,拿了錢就變味了。”
忍埋怨笑對諷刺挖苦
衛專運嫻熟的技術、敬業的態度,為他贏得了大家的交口稱贊。但這份工作并不是沒有受到過質疑,尤其是2017年夏天,這種質疑達到了“頂峰”。
2017年6月的某天,整個范里煙區已經有20多天滴雨未降,空氣干燥得能迸出火星,煙葉紛紛打卷萎蔫。就在那天下午,久違的烏云姍姍來遲,漸漸分裂、擴散,天邊被烏云勾勒出水墨畫的邊框,似乎暗示著一場醞釀已久的暴雨就要來臨。正在烏云漸漸聚攏、下壓之際,山頂突然一陣炮響,烏云頓時被撕成碎片,消逝在陽光下。
期待已久的甘霖就這樣化為烏有。此時,煙農的憤怒化身為無形的利劍,刺向衛專運和他的兩位同事:“你們天天光打炮不下雨,好不容易來一場雨,還被你們打跑了,太缺德了!”一生老實巴交,從未與人紅過臉的衛專運,平生第一次被人指著鼻尖罵“缺德”,憤懣、委屈滋味一齊涌上心頭。正待反駁,路邊田里干渴的土地和蜷曲著葉片的煙葉刺痛了他的雙眼,他突然冷靜下來,平心靜氣地陪著笑臉對憤怒的煙農解釋道:“條件達不到的情況下,有時發射火箭彈不一定會降雨,但是不發射,冰雹下來了,損失只會更大。”
雖然同事勸解他這并不是他們的責任,但衛專運依舊不能釋懷,作為炮手,他了解自己的責任;同為煙農,他又如何不理解煙農求雨不成的憤怒。但受天氣條件限制,并不是每一發防雹增雨炮彈都能帶來降雨。自己在這件事上的所作所為并不存在問題,但他心里依然被愧疚和自責填滿,整個夜晚輾轉難眠。第二天天剛蒙蒙亮,他就趁值班前,幫田地在陽坡的幾家煙農一同澆灌起煙田來。他也明白,這些行動只是杯水車薪,但不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自己就于心不安。最終,他用誠懇的態度化解了村民心中的刺。
戰病魔勢把“打炮”進行到底
多年來辛勤勞作,加上飲食不規律,今年上半年,衛專運時常感到胃部不適,食物難以下咽。4月份的一天,天氣陰沉著,風呼嘯著,仿佛正預示著一場大雨將至。趁著同事幫忙值班,衛專運來到盧氏縣人民醫院進行身體檢查,檢查完畢,他忐忑地問醫生:“我這到底得的是什么病啊?”
醫生仔細看了看診斷報告,凝重地對衛專運說:“你要做好心理準備,你胃上有個腫瘤,是惡性的。”
“什么?瘤子?這不可能……”衛專運腦中嗡嗡作響,無力癱倒在椅子上。腫瘤,還是惡性腫瘤,眼前的診斷書儼然變成了死亡通知書。過去和時間賽跑的人,這次竟然要輸給死神嗎?然而,這個硬朗的漢子并沒有被病魔嚇到。在經過兩天的內心煎熬后,他冷靜地做出決定,與病痛決戰到底。于是,他住進盧氏縣人民醫院,做了胃部切除手術。
5月中旬,衛專運正臥床休養,連續幾天的陰雨天氣預示著雨季的到來,他坐不住了。盡管下床顫顫巍巍、汗流如注,但他還是擔心著“炮手”接任者經驗不足,準備在休養好后,繼續從事“炮手”工作。
多年來一直陪伴在身邊的妻子含淚勸他:“你奔波勞碌半生,如今患上這要命的病,就不能好好歇歇嗎?是工作重要還是命重要啊?老大兒子已經走了,你要是再離開我們,咱這個一家該怎么活啊?”
一席話聽得衛專運熱淚盈眶。是啊,大兒子因病去世后,自己和小兒子就是妻子在這個世上的不二牽掛,如今小兒子外出打工,自己又生了這么一場大病,妻子哪能安下心來,自己對妻子的虧欠太多了。兩種念頭在心中激烈“交戰”,最終,身上肩負的責任感占據了上風。雖然以后身體可能力有不及,但他仍打算在病好后繼續發奮工作,并將自己的操作技巧傾囊教授給同事們,雖然退居“二線”,但仍要繼續在“打炮”崗位上發光發熱。
篤行致遠 2024中國煙草行業發展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