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于70初期山東一座普通的城市里,在那個經(jīng)濟基礎(chǔ)薄弱,物質(zhì)匱乏的年代,大人都沒什么娛樂,我們這些孩子更是連玩具都沒有,總不能每天都爬墻上屋偷葡萄,惹雞斗狗砸玻璃吧?屁股蛋子再厚實也經(jīng)不住天天打。還是玩一些智力與體力齊升、斗志與榮譽感并重的游戲吧。游戲本著零成本的宗旨,以因時制宜,因地制宜,就地取材,廢物利用為指導(dǎo)方針,以每天下午放學(xué)后為主要時間段,開展一場轟轟烈烈的全孩參與、經(jīng)濟環(huán)保的符合國家號召“發(fā)展體育運動,增強人民體質(zhì)”政策的人文孩運,綠色孩運。
現(xiàn)在回想起我的小學(xué)時代,大都是那些五花八門的游戲片段。有一個游戲曾經(jīng)告訴我一個道理,但是我沒有理會,直到多年以后才幡然醒悟。如果當(dāng)年我把這個道理深植于心的話,也不至于混到今天還是風(fēng)吹雞蛋殼,財去人安樂。這個道理就是——誰有錢,誰優(yōu)先。這個游戲就是——扇煙盒。
煙盒大都是撿來的,馬路上,街道邊,垃圾堆也找找看,當(dāng)然也有膽大的小盆友把老爹的煙倒空了疊煙盒,至于后果嘛,不就是挨揍嗎,又不是沒挨過,正經(jīng)是有煙盒要緊。幾個小盆友一湊,游戲就開始了,一人拿一張放在背后,一起拿出來,誰的煙最貴誰先扇,所以那時我們對各種煙的價格了如指掌。小跑(藍金鹿)一毛五,小魚(金魚)一毛五,普藤、勤儉、小鳥(長勝)都是9分,豐收一直都是兩毛三吧,還有泉城、鳳凰山、鸚鵡、白金鹿(很少見)、紅金、琥珀、大前門(青島產(chǎn)),時間太久了,有些價格都忘了。
不過有一種煙的價格我是忘不了的,那就是——金葉,沒錯,就是金葉,它的售價高達三毛九,沒錯,就是三毛九,不是三毛八也不是四毛,就是三毛九。三毛九,你買不了吃虧,三毛九,你也買不了上當(dāng),無論有多少小盆友,也無論他們手里多少煙盒,金葉一出,秒殺所有煙盒。當(dāng)時我們能見到的最貴的煙就是三毛九一包的金葉,以至于我們再也不認為有比金葉更貴的煙,手拿金葉,大有寶刀至尊,倚天屠龍,號令天下,莫敢不從的意思,如果現(xiàn)在再給它起一個明晃晃響當(dāng)當(dāng)?shù)拿值脑?#xff0c;我會毫不猶豫地叫它——土豪金。當(dāng)然,豐厚的財富要有強大的武力來保護,如果你技藝不高還拿著金葉到處炫耀的話,騷年,你比薩達姆還牛逼嗎?當(dāng)年我正是憑借孜孜不倦的探索精神和高超的扇牌技術(shù),收藏了幾百張煙盒,可惜被老爸以影響學(xué)習(xí)為由付之一炬,從此黯然神傷,退出江湖,只留下無數(shù)傳說在江湖中傳唱。
時光如水,在日月穿行間流逝,三十多年一晃而過,留給我們的是記憶中的一個個片段。大院生活是當(dāng)時中國社會生活的一個縮影,每天在全國各個城市同時上演,每到下午放學(xué)后,院子里滿是背著書包的孩童的身影,或嘰嘰喳喳,嬉笑打罵,或三五成群,到處亂跑,聽話的孩子回家寫作業(yè),不聽話的在玩著各種游戲。等到日近黃昏,各家各戶炊煙升起,院子里就響起了老媽們的喊聲:XXX,回家吃飯!喊聲此起彼伏,忽近忽遠,有高有低,有粗有細,或柔如彩虹,或氣壯山河,正是和諧社會其樂融融的溫馨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