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在中國賣得更便宜的美國產品理論上不容易。大部分美國產品有品牌和質量優勢,加上運費和關稅,怎么能在中國賣得更便宜呢?事實上,找到在中國賣得更便宜的美國產品一點兒也不難。香煙!萬寶路在國內據各類網站大致介紹似乎在15元每包,或者是90-200元之間每條。
筆者所在美國南部佐治亞州的零售店里以前賣過三十幾美元一條,現在大致是在40美元上下。那么價格的確比國內要高一些。如果是在紐約市,每包萬寶路的價格還要高上幾美元。為什么是這樣?
香煙在美的銷售是需征收聯邦和州的香煙稅的。聯邦稅目前是每包1.01美元。州香煙稅則從密蘇里州的0.17美元到紐約州的4.35美元不等,平均起來大約是在1.46美元。一些城市還會另征香煙稅,比如紐約市會在紐約州的4.35美元基礎上再征1美元的稅。所以一包香煙在紐約市的價格包含了6.36美元的稅金。這樣加上去價格就自然不菲。
世界衛生組織對美國香煙稅率的測算是大約45%,中國的是41%。歐洲國家則要高得多,比如法國香煙稅是80%,英國是77%,德國是74%。泰國,孟加拉等發展中國家也有67%左右。咱們落后很多。
有讀者或許會說,稅率低難道不是好事,增稅有什么好處?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胡德偉教授和華西醫科大學的毛正中教授等有過合作研究發現,增加一元人民幣每包的煙草稅能夠挽救300多萬人的生命,并創造超過2350億元的政府收入。
胡德偉教授最近和喬治城大學David Levy教授最近發表于《不列顛醫學雜志》的研究發現,如果中國煙草稅能提高到零售價格的75%,那么吸煙率到2050年能夠下降12.9百分點。
如果中國能執行《煙草控制框架公約》的所有政策,則到2050年前吸煙率能降低40%,并能防止1280萬由于吸煙導致的死亡以及1億5千4百萬生命。這是提高煙草稅的好處。
提高煙草稅也有衛生經濟學理論分析的支持。吸煙的外部性(指吸煙對非吸煙者的危害)是一個重要原因。美國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的測算是每抽一包煙所帶來的經濟成本(包括衛生費用和生產效率的損失)是10.47美元。這些衛生費用和生產效率損失中的一大部分是吸煙者以外的經濟主體承擔的。
比如,生產效率損失大部分是由雇主承擔的,這也是美國目前雇主對無煙政策的支持力度越來越大的原因。衛生費用的一部分由吸煙者承擔,另外的部分則由雇主及公共部門如州和聯邦政府承擔。州政府對吸煙者衛生費用的承擔主要通過醫療救助計劃(Medicaid)的花費。1998年,美國46個州,5個海外領地,以及華盛頓聯邦特區政府和五大煙草公司達成協議。
協議規定:
1、參與的煙草公司在廣告上做自我約束,如不針對未成年人做煙草廣告等;2、在二十五年內,煙草公司賠償參與的各州和海外領地政府共計2060億美元;3、各州和海外領地政府放棄對煙草公司的訴訟(注意,此協議對聯邦政府無約束力)。這個協議的達成即是煙草公司對吸煙導致對醫療救助計劃成本影響的承認。
我們較為熟悉的吸煙外部性是二手煙乃至三手煙的危害。二手煙指非吸煙者吸入含煙的空氣。三手煙是指煙民“吞云吐霧”后殘留在衣服、墻壁、地毯、家具甚至頭發和皮膚等表面的煙草煙殘留物。
二手煙,三手煙對非主動吸煙者的健康都有一定的危害。這些危害支持了無煙場所和對煙草征稅的正當性。吸煙的另一個危害是火災。一九八七年大興安嶺特大火災的直接原因是違章吸煙。火災造成了211人死亡和經濟損失5億多元,間接損失達200多億元。雖然此類危害的概率較小,但單次的損害大,也支持了煙草控制的正當性。
提高煙草稅或許在短期內有陣痛,涉及到利益的調整,但長遠來看是能提高全民健康的好事。上個世紀五十年代以前的美國,男性吸煙相當普遍。當時吸煙是時尚的象征,是男子氣概的表現途徑之一。
經過半個世紀公共衛生界的不懈努力,美國吸煙率已經大大降低,吸煙也已成為讓人皺眉頭的行為。相信中國能借鑒其經驗,在更短的時間達到控煙目標,盡早摘掉吸煙第一大國的稱號。
篤行致遠 2024中國煙草行業發展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