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就在這城市遠眺靈山,卻始終不敢近睹。老人常說那是座心無雜念者才能攀爬的山巒,于是靈山在我心中便多了一份神秘色彩。“雖不能至,心向往之”。直到龍年的這個周末,才有機會一睹它的真實容顏。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當直面充滿傳說的靈山時,對于牽強附會的民間傳說,我只能付之一笑。在我看來,難免有夸大其詞之嫌。讓我嘆為觀止的,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奇山怪石,見證了千百萬年的歷史滄桑,蘊含著簡單而又深刻的人生哲理,靈山或是明證。
一大早,我們便來到靈山腳下。
天似乎也在有意渲染著氣氛,時陰時晴,西北風卷起滿地的黃葉撲面而來,但往來的游客還是有那么好的興致,一路談笑風生。隨著人群,我開始用雙腳丈量靈山的高度,古樸的石階路環繞著大山,彎蜒著向前延伸,兩旁是蒼翠的樹木,長在斜坡,夾道歡迎來客。路邊籠著淡淡的霧,縹縹緲緲,別有一番詩情畫意。地上還有未干的水跡,大概是昨天夜里那場細雨留下的吧。
輕踩石階,拾級而上,仿佛有某種力量正把我往前推。我像是脫韁的馬,健步如飛,遠遠把游客拋在了身后。一種從未有過的自由感,在心底蕩漾。此刻的天空,是屬于我的。在大山的懷抱里, 這種豁達該是何種至純至美的境界啊。
有點累了,我放慢腳步前行。山道空闊,小商販在路邊擺著小攤。那些可愛的小玩物放在路邊,供游人觀賞。若有中意的,則問定價錢,買下留作紀念。正尋思著是否要買一個小飾物時,迎面走來一大群游客,他們手中都捧著一把薰衣草,那紫色的花瓣分外醒目。我呆呆地看得出神,記憶把我帶回到童年時代:一群小孩抱著大把的薰衣草,在一眼望不到邊的美麗中,漫山遍野地瘋跑,笑聲在空曠的山谷里回蕩。
一浮升,落水處,幽幽風去。
殘月寒,隨波亂,隱隱蕩來。
我孤目風景,獨賞風光,卻難以平靜自己的心潮,撫摸順著面頰流淌的歲月,那淡薄膚淺的痕跡里卻清晰著褶皺里的滋味,那咸咸的瑟瑟的感覺,有一種普通的不舒服,很難用一種可以表達我心扉的詞匯來形容那種意義上的沉吟。 步子越邁越小,甚至有點沉重。我也知道,目的地就要到了。那是一個亭臺,名為眺望臺,供游客遠眺和休息。山勢漸漸平緩,眼前出現了一塊大場地,里面置著一些桌椅,臨坡就是眺望臺,先到的游客正在觀望。我一陣小跑,登上眺望臺。風很大,霧很濃,目力所及皆蒼茫一片。扶著欄桿,任山風吹動衣袖,耳畔回響著松濤陣陣,我知道,那是大山在低訴五千年的往事。
風好涼,緩步走下眺望臺,望著遠處的信州城我似有千愁萬緒縈繞于懷。靈山,一座充滿傳奇的大山。時間會不會讓它重新生長出蔥郁的綠色?生命會不會重新詮釋出它該有的涅槃?
歸途遙遙,想象著山中的歲月,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山腳。
山中的歲月,也許是孤寂的。
花開花落,云往云還。
歷史的年輪大踏步向前疾行,而我們,只是山中的過客,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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