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草在線專稿 南風鄉巴拉村是華興縣人口最少的村委會,巴拉村一九八八年以前叫傈僳族鄉,后來變成了行政村,現在叫村民委員會。巴拉村遠離縣城一百公里,在川滇交界上,村民大部分是傈僳族,有十幾家漢族和幾家苗族。全村老老少少全部加起來才九百來人,還不敵人家縣城旁邊的村委會一個組的人。但這個村有點特殊,華興縣的傈僳族基本上都住在山上,但這個傈僳族村卻在壩子里,當然,壩子背后的三千畝荒山也是巴拉村村民的,山上上千畝的花椒已經到了掛果收益期,每家每年的花椒平均就是七八千元的收入,加上全村一年三百萬的烤煙收入讓別村的傈僳族羨慕不已。
傈僳族過去是半狩獵半農耕民族,祖先選擇在山上是為了好狩獵,傈僳族還有一個特點是寧缺水不能卻柴火,所以基本都選擇在山上居住。傈僳山有一句諺語叫“高山由我坐,跑馬由我騎”。所以叫高山傈僳,華興縣以之高山傈僳相對的就是壩子傈僳,專指巴拉村傈僳。
“巴拉”不是漢語地名,漢語解釋“巴拉”沒什么意思,“巴拉”其實是傈僳語“交換”的意思,巴拉村的來歷是這樣的:解放前王家壩上面山上的傈僳村子盛產鴉片煙,傈僳村盛產鴉片煙的結果是:山下壩子王家壩的煙鬼們把田地一塊接著一塊地換成了鴉片煙,爾后變成了煙霧吞噬掉了。最終結果是一個叫“王家壩”的漢族村子變成了傈僳語的“巴拉”村。
巴拉村原來的最高行政長官叫村長,自從村民自治法頒布后,巴拉村的村長就改為村主任,簡稱主任,但巴拉村的村民不習慣叫村主任,他們只叫村長,包括到現在。
丁國華當選村長有點意外,他自己沒想到去競爭什么村長,是家族的人擁戴他當選的,選舉村長的結果是基本上滿票當選,丁過華不明白自己一個外面回來的年輕人居然有那么多人信任,卻不知道自己當選其實是別的原因。覺得自己要好好當村長,不然有點對不起村民了。
巴拉村兩個大姓,一個是雀,一個就是丁,兩個姓個占三百多人,其他的都是小姓,最多的虎姓也就是二十幾戶人家八九十人而已,這兩個家族雖然都是傈僳族,卻對村委會的書記村長是姓丁還是姓雀比較在意,特別是那些老頭子,喝了兩口包谷酒就喜歡拿這些來說事,通過幾十年的爭斗,就形成了一個不成文的規則,書記村長一個家族把持一個位子。要么是丁書記雀村長,要么是雀書記丁村長,這游戲規則后來連鄉黨委鄉人大也默認了,不默認行嗎?山高皇帝遠,那些老頭讓你村委會不得安寧。
這一屆的書記姓雀,這個姓有點怪,全縣乃至整個麗江市只要是雀姓,不用說就是傈僳族,別的民族基本上不會有這個姓,這是傈僳族獨有的姓。雀書記是個半老頭子,說話慢吞吞的,人很隨和,只是作為村委會的領導,隨和很了可不是什么優點,帶來的結果是沒有威望,說話沒人在乎,辦不成事。
原來的老村長雖然也姓丁,卻是個小學生加老頭加病秧子,估計這輩子不會有什么作為了,何況一天在家養病,村長的權力早被書記代勞了。所以丁姓家族的人要亟待推出一個新人來把持村長的位子是關乎家族聲譽的大事,于是高中畢業在浙江打工的丁國華被家里人叫回來,暈暈乎乎被家族的人們選出來當了村長。
丁國華從浙江回來其實是兩個原因,家族叫他回來是叫他當村長,為丁姓家族長臉,父母叫他回來是要給他找對象結婚的,丁國華有一個姐,前年結婚,嫁給了縣城邊的漢族,現在家里就兩個老人,看著別人家的小孩兒,就特別想兒子,想把兒子叫回來成個家,自己就可以抱孫子了,就不會眼饞別人帶孫子了。
丁國華打工的地方就是那個員工接二連三地跳樓的富爾康,丁國華說那地方其實對員工還是不錯的,流水線的熟練工每月有二至三千的工資,還包吃包住,吃的住的都不錯。還有一個感覺就是人多。一個工場就有十萬員工,相當于華云縣的人口了,而富而康在世界各地就有十幾個這樣的工場。丁國華認為,十幾萬人有幾個人陰郁心理障礙跳樓也正常,畢竟林子大了,什么怪事都有。那里最大的特點就是女工多,男工少的可憐,找對象找情人是最好的去處。現在丁國華回來當村長最大的苦惱不是工作,而是個人問題,原來在廠里有一個女朋友,彼此都很滿意,女朋友還動員他到自己的家鄉湖南定居,自己也當到了管理員層次,現在可好,被父母叫回來,女朋友斷了聯系,什么都沒有了,只有一個村長的頭銜了,在這里找對象太難,高不成低不就的。
二
丁國華當村長以前,村公所基本處于半癱瘓狀態,村公所院子里茅林草荒,房子也破破爛爛,房子是五十年代修的,到現在大概有六十高齡了,院子也沒有門,估計還有野兔之類的野生動物都在里面游蕩過。原村長老丁當專職病人,書記老雀也是個五十歲的小老頭,文書虎(讀貓)蘭是個初中畢業的小少婦。三個村領導估計都把村公所當作文物來保護使用了。黨組織也幾近癱瘓,原因是連開支部會議的伙食費都沒法解決,更不要說搞什么基礎建設了,二十個黨員基本上都是半老頭以上的,最老的以一位接近七十歲,是上上面卸任的老書記,黨支部五六年沒有發展新黨員了,黨的血液可能發霉了,早就不流暢了。
丁國華當了村長后,就覺得這破房子太不順眼,特別是那個叫茅廝的又臭又臟的衛生間,上級來人就感都特別的別扭和難為情,第一次開會丁國華就提出籌錢修村公所的事,老雀書記無奈地吐出一股難聞的蘭花煙味,說:“這破房子早就該修了,前幾年鄉政府都準備出錢了,卻又碰到撤并鄉鎮,整個鄉撤了,并到現在的鄉,這不,又娘不親舅不理了,沒有人過問了,拖到了現在,現在好了,小丁你年輕,我作為你的一個老輩全權支持你的工作,你見過世面,有文化,一定會有辦法的”。丁國華想想也是,人家一個六十歲的老前輩你能靠他什么,文書小虎是個女人,能做好份內的工作就不錯了,余下的就只有靠自己了。
村委會選舉結束后,又接著召開支部會,支部大會選舉了書記、副書記、支委。按照巴拉村的潛規則,老雀繼續當選為支部書記,按照組織原則,丁國華當選為副書記。在鄉黨委張副書記的主持下,選舉圓滿成功。會議開始前,張副書記出錢叫丁國華買來一只肥羊,打整干凈,頭蹄肚雜一并下鍋燉上,待會議結束,羊肉已是香氣撲鼻,讓人胃口大開了。坐上桌后,張副書記又在往兜里掏錢要買酒,丁國華忙按住他掏錢的手說:“不好意思再叫領導破費了,自產酒已經準備好,是我老爹煮的”。張副書記說:“久聞你爹煮的包谷酒的手藝不錯,不知味道如何”,丁國華說:“領導嘗了給我老爹做個宣傳,我已經給你準備了一壺,如果你覺得味道不錯,就帶回去喝”。張副書記哈哈大笑,說你這個小伙子會來事有前途,于是大家大碗喝酒大塊吃肉。
丁國華和大家喝得二麻二麻的感覺耳朵發癢,轉過頭才發覺虎蘭挨著他耳根要說悄悄話,周圍喝酒的人進入高潮,個個都搶話說,聲音大得出奇,先丁國話沒有聽清虎蘭在說什么,后來終于聽清了“你少喝點,我心疼”。丁國華猛一激靈,酒也醒了一半,好在沒有人注意他們,看著虎蘭嫵媚的臉龐和豐滿的身姿,丁國華忽然渾身燥熱。慌忙把眼光移到別處。頭腦清醒后丁國華感覺到他和虎蘭之間要發生什么故事,覺得自己今后要注意,別發生不好收場的餿事讓人笑話。
三
虎蘭的娘家在巴拉村委會十組虎家村,虎家村十五戶人家九十多人都是一個姓,都姓虎,前面說過,這個“虎”不讀“hu虎”,讀“mao貓”,這不屬于漢語里的多音字的范疇,而是本地的習慣法,也不知是什么時候形成這種讀法的。據說當地虎姓傈僳族的宗教認為虎太兇猛,作姓會克親人,但作為虎氏族又只能寫成虎,所以折中一下,寫成虎,讀成貓。這種奇怪的讀法有點讓虎家村的人尷尬,外村的人一看見虎家村的人就調侃:“遠看一只虎,近看一只貓,是虎不是虎,是貓不像貓”,特別不方便的是外出打工的村民和讀書的學生,人家才不管你什么寫虎讀貓,解釋又解釋不清,讓人有點哭笑不得。
虎蘭的父親虎應山是個地道的獵人,虎背熊腰,聲如洪鐘,這個老虎可沒有貓的溫順,是一只真虎,年輕時是一個人敢在老林里招惹大野豬的貨色,人說:頭豬二虎三熊四豹,可不是一般人都可以招惹大野豬的。虎蘭的父親和丈夫王軍的父親王順寶是一對形影不離的獵人搭檔,一起放羊、一起喝酒、一起打獵。所以后來成為兒女親家,山里人看來就一點都不奇怪了。
虎蘭和王軍結婚時兩人的歲數差不多,也就是十七歲左右,小丈夫小媳婦在當時當地傈僳族村子來說不奇怪,奇觀的是新郎王軍娶媳婦時顯得心不在焉,一副委屈至極的樣子,很讓村子里找不著媳婦的小伙子們不可思議,要知道虎蘭在當地是一朵花,長得清新美麗,又是在村子里僅有的初中畢業回來的姑娘,人們都知道虎蘭在好幾年前就由兩個獵人搭檔決定許給了王軍,加上獵人王順寶家是村子里數一數二的殷實人家,所以人家都不敢去挖墻角奪人所愛。
只是世間萬事萬物不會都是美滿的,王軍和虎蘭結婚一個月就吵吵鬧鬧,以至后來王軍就離家出走了,幾十年杳無音信。
村子里的光棍們原以為自己又有點機會了,都以為虎蘭會回娘家重新嫁人,虎蘭的行為卻讓人大跌眼鏡,居然就常住王軍家給除了王軍外再也沒有兒女的王順寶夫妻當起女兒來,照顧兩位可憐的老人,而且一住就十年,這個行為讓兩人老人感動得淚流滿面,也讓虎蘭村子里的人備受尊重,包括那些原來打壞主意的光棍們。
虎蘭的能干讓村子里的媳婦們自嘆弗如,除了照顧好老人外,養了雞鴨豬一大群,種有十畝花椒、還種有五畝烤煙,烤煙畝均三千元的收益讓村子里的大老爺們自嘆不如,一年的收入接近五萬,在華興縣農村,特別是傈僳族村子,一年有五萬的收入是很不錯的了,何況是一個女人當家的家庭。在巴拉村,虎蘭就是賢惠、尊老、有文化能干的代表,所以村委會換屆選舉,沒有參加競選的她竟然被村民全票選為村委會副主任、文書。
縣里開人代會政協會,丁國華和虎蘭都參加了,丁國華是人大代表,虎蘭是政協委員,另外還有幾位代表和委員,一起由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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