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草在線專稿 作為一種濃縮而緊湊的藝術表現手法,電影通常會利用很多符號化的方式去點綴人物的性格,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種語氣,甚至延伸到人物身體表現的替代載體——某個物品,憑借著獨有的隱含意義,這些符號化的表現方式往往會傳遞較為突出和生動效果,對塑造人物性格、推動劇情發展、奠定電影基調等方面有著重要作用。電影《老炮兒》中多次出現的煙草鏡頭,貫穿整個電影情節發展前后,無論是吸煙、點煙還是遞煙等諸多動作,這種特殊的煙草符號所喻示的特殊含義。本文以這些煙草鏡頭為切入點,試分析鏡頭背后的隱深喻意。
當年橫行一時的老北京頑主六爺悠閑自得的日子突然被打破寂靜,卷入因兒子張曉波鬧事而與“小爺”譚小飛的糾紛中。六爺試圖按照當年的規矩擺平這檔事情,卻發現這個時代已經被新主取代,江湖猶存,規矩卻早已蕩然無存。那些抱殘守缺的意念早已被更迭的實現摔得粉碎,自己對重新被構建的規矩感到無助和不解,自己內在的運行機制、堅守的價值觀突然在時代中轟然崩塌,自己與兒子、譚小飛等新生代表之間的新舊意志對峙局面,以及父權主義載體不復存在,正是對這種不理解的一次直面的交鋒。
鏡頭一:義氣
老兄弟悶三代駕后把人打傷了,六爺四處籌錢將兄弟取保回來,還在遠遠隔著柵欄的時候,六爺就將煙點上,隨著裊裊升起的“云霧”,悶三很自然地從六爺手中接過香煙,用力吸著濾嘴,將煙頭的火星燒著更旺,隨著嘴里突出的大團“云霧”,兩人便無事一樣攀談起來。點煙、遞煙的動作,蘊含了六爺對老兄弟的格外義氣和仗義,哪怕是將自己活期折子里的錢全部取出來,向“話匣子”東拼西湊借點錢,都要講自己兄弟從“號子”(北京方言看守所)里弄出來。
鏡頭二:規矩
與兒子曉波半年多都沒見面了,雖然六爺嘴上掛著“王八蛋兜不住自己就回來了”,但是看著街頭混混撕架,心中還是隱隱有著不安。一番功夫總算找到兒子住的地方,卻被告知因酒后沖動,加上刮車不賠錢等事情被人關了起來。兒子的這番舉動讓六爺既氣憤又憐惜,又是一番周折找到那群與曉波犯事的小青年,為盡快找到兒子下落,六爺逼著小年輕說出曉波下落。在小年輕扯叫救命之時,六爺緩緩叼著一根煙,端著長期持久的架子,與小年輕慢慢耗著,隨著“救命”的呼叫引來了路人的靠近,他的一句“老子教訓兒子”,一幅板著臉的深沉模樣,反倒得到了路人的“同情”,一根煙的裝飾和點綴,將六爺對付小青年的態度和手段形象勾勒出來。
鏡頭三:父親
在修理廠第一次交鋒以后,曉波偷偷被送回來了。回家后,父子之間積怨已久的矛盾終于爆發,六爺的父權行使力度被完全瓦解。在“話匣子”的一番周旋后,兩人終于能在桌上說上幾句,曉波仍將多年來六爺無所事事,不管妻小的“恨”繼續全盤托出。習慣性點上一根煙“掩飾”下心中的無奈和愧疚,將眼神從對視轉為逃避。
劇情在電影后期急轉,那張看似普通的對賬單成為曉波及其背后父親的最大“軟肋”和把柄,于是六爺家里遭到了暴力式搜查,那只八哥也死了。葬下這個“老伙計”以后,六爺和曉波遭到了那幫人的報復,兒子打出腦震蕩昏迷不醒,那邊也急著找六爺協商。那次被要挾的小年輕找到六爺,說道小飛想要和六面談,六爺嘴上又不由自主叼上的那只煙,與堅毅而正義的眼神一起構成了更加豐滿的人物形象,那是作為一個愛子的父親,一個正義的公民所流露出來的真摯感情。
鏡頭四:執拗
在答應小飛還清10萬元修車費后,六爺便開始一番又一番的借錢之路,無可奈何拉下這張老臉去找之前的兄弟,時代變遷,當年的兄弟之情在現實面前顯得如此蒼白。當年的小弟“洋火兒”已經成為富商,兩人的對話從從剛開始的寒暄變得愈加尷尬,“洋火兒”知道六爺此次前來是為了要錢,多次暗示甚至到了直送的地步,六爺卻始終放不下當年作為大哥的氣場和顏面,又是一根點燃的煙,仍然在言語中直撐著自己的面子。
一路下來的借錢可謂是百態人生,六爺又一次帶著義氣將哄吵跳樓的小年輕罵的啞口無言,突然間心臟病突發,醒來時已經在醫院躺著了。面對著“話匣子”的質問式關心,六爺半嘲笑半心酸著嚷道:“我是裝作心臟病躺在街上訛人,結果碰瓷沒人應”!出院后,大雪漫天,想著之前借錢那番經歷和這次突如其來的心臟病,寒風中,六爺閉著眼睛,任憑那點煙火星星發亮,自燃出一縷縷那種“今時不同往日,這個世界怎么了”的感慨與哀慟。
煙草鏡頭不僅充分勾勒了六爺的形象,對“話匣子”、小飛、悶三及白發老人等人物塑造和環境承托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許晴扮演的“話匣子”是一位“透著機靈勁”的女配角,與六爺的關系曖昧不清,參雜著對老江湖義氣的崇拜、英雄主義的熱戀等,從某種程度來說是從女性角度對規矩、江湖的理解與思考。干練的話語、清醒的認識,以及麻利的點煙、吸煙動作,將這個既有崇拜又有憐惜六爺的女性角色多方位塑造。這個角色也是對六爺形象的側面承托,以及后續線索和情節的主要關聯節點。
張涵予扮演的“悶三”作為六爺僅存的江湖兄弟之一,依然保留著對那個時代鮮明印記的刻錄,從六爺湊錢為他取保候審,到陪六爺去修車廠交鋒,再到帶人去修車廠復仇,以及最后干架的頭陣,都試圖那個年代的規矩和江湖的重建。悶三鏡頭中也有不少煙草元素,隱隱約約承擔了與六爺所表達的復雜感情的呼應。導演將男配角的形象如此鮮活但又不明顯的表述,從某個角度反應了對主角的情感的延伸和補充。
吳亦凡扮演的小飛作為“官二代”,是與老炮相對立新江湖和新規據的代表,兩代江湖之間在斷裂中也有草蛇灰線的繼承,電影前部分對小飛的第一個鏡頭試從一本《小李飛刀》特寫開始的,以及對老炮這種規矩的尊重,老炮的中式卷煙與小飛的美式卷煙就是這樣一個既截然不同而暗有傳承的表現載體。
電影中多次出現的白發老人鏡頭也是值得一提,鮮明的人物表現,白發、老人斑、眼袋、遲鈍卻剛毅的眼神,以及六爺多次給老人點煙的場景,似乎展現著當年的老炮兒已經逐漸衰老,他們依舊存在于這個社會,但早已退出或者被退出江湖許久。
規矩、義氣、父權三種主題元素在電影中被六爺通過言語、神態、行為以及煙草鏡頭等“物的延伸”充分展現。一個老北京落魄小店店主,依然在自己街坊中似乎享受著這種老規矩,卻不知僅僅是周圍繞對他的尊重;那些年一起闖蕩江湖的兄弟們也隨著時間的推移而瓦解,各自在現實的生活中朝著與江湖越來越遠的軌道行走,這正如六爺所反感的那句,“一群年過半百的老人”,發展太快的社會,以前的規矩在現在小跑眼中看起來非常滑稽,抱持著老規矩的人更像個笑話;父權在電影中是一抹最溫情色彩,老炮憑著直愣愣的英氣與這些小輩論規矩,一記耳光,兩次病發,三次交流,讓解構的父權以全新的形式重建,也從以父之名的控制到父子雙方的坦誠與協同。電影后半部分對六爺舉報的特寫,“小老百姓,有些事,也得辦”,也可以看作是父權的擴大,成為公民正義意識的化身。
物的載體將電影的抽象敘事得以擁有清晰載體,貫連在鏡頭中的煙草姿態,以這種特殊的多元隱喻手法,為品味電影美學的藝術快感增添了不少色彩與亮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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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行致遠 2024中國煙草行業發展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