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心致志。
金秋時節,正值收獲忙季。9月1日,在貴州省安順市普定縣穿洞街道新和村烤房前的空地上,煙農房倫雙正在下炕烘烤好的烤煙。而在與他相隔不到3公里的家中,妻子正帶著3個孩子準備開學需要的生活、學習用品。
18歲的房可翔是房倫雙的大兒子,在他的記憶中,父母要么一年就回一次家,要么天天早出晚歸。從小到大,他們最喜歡做一件事——搬家。
一遷
自記事起,房可翔就跟著爺爺奶奶生活在老家猴場鎮格道村,爸爸媽媽“丟”下自己,搬到了外省生活。每年過年前后的半個月,他們才會帶著大包小包回家,短暫的陪陪自己。
關于父母為什么“搬家”到外省的故事,長大后的房可翔漸漸明白了。那個時候,房倫雙一家人都在家務農,靠著種植一些傳統經濟作物,一年到頭只能解決溫飽問題。2002年結婚生子后,日漸增多的家庭開支讓房倫雙明白長此下去,生活也許都成了問題。
窮則思變。于是,夫妻倆做了跟農村大多數年輕人一樣的選擇,外出打工。
2004年開始,靠著一門刮瓷手藝,房倫雙帶著妻子輾轉在浙江溫州、杭州等地的裝修工地打工賺錢,孩子只能留在老家由年邁的父母代為照顧。正是因為長期在外,年幼的兒子甚至認為他們“搬家”了。
二遷
2008年后,越來越多的人關注、議論“留守兒童”,“留守兒童”這個詞傳入房倫雙夫婦的耳朵,倆人陷入了沉思。他們不禁疑問,外出打工到底得到了什么?留在家中的3個孩子,最大的5歲,最小的不到1歲,豈不是成了“留守兒童”?背井離鄉換來的也許是再也不親近的孩子,也許是性格孤僻、養成陋習的孩子,真的值得嗎?
2009年春節期間,一次偶然的機會,房倫雙得知煙草部門打算在自己的家鄉開展烤煙種植,可鄉親們都不敢貿然嘗試。通過四處咨詢,了解到煙農收入可觀、穩定,加上想陪伴孩子成長,房倫雙當即做了一個重大決定,不再外出打工,要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留在家鄉種煙。就這樣,他們有了第二次“搬家”——搬回了自己家。
有了想法,就要付諸行動。作為種煙小白,房倫雙完全不懂烤煙生產,但因為肯吃苦、頭腦活、善鉆研,跟著煙技員問、學、記、用,他很快掌握了很多實用的烤煙生產技術。當年,他種煙10畝,收入1萬余元。
聊起當時返鄉創業的故事,房倫雙堅定地說:“賺錢雖然很重要,但孩子就是我的生活、我的責任,堅決不能讓他們當‘留守兒童’。”
三遷
春去冬來,年復一年,房倫雙漸漸從一名“種煙菜鳥”變成了“種煙行家”,種植面積也從10畝擴大到了35畝。
問題,在這個時候出現了。2012年,大兒子房可翔、大女兒房可瑤就讀的格道村小學,因村莊合并遷址到了3公里外的三十五公莊。兩個孩子只能很早起床,步行30-40分鐘上學。“夏天我和哥哥打打鬧鬧就到學校了,但冬天時,手上、耳朵上都是凍瘡,可太難挨了。”回想起過去,房可瑤心生擔憂。
看到孩子們被寒冷凍得通紅的小臉、被汗完全濕透的鞋襪,意識到農村教育資源配置明顯短缺的實際,房倫雙又萌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搬家!讓孩子到城里上學。
說干就干。2013年,房倫雙一邊顧著40畝烤煙的生長情況,得空就到普定縣城研究樓盤。綜合考慮教育資源、生活便利等因素,靠著種煙的收入,最終在老城區首付10萬購置了一套120平方的房子。
忙完烤煙收購季,一家人在2013年12月搬進了簡單裝修的新家,房可翔、房可瑤也轉學到了縣城的小學,準備開啟新的學習生活。
這時,如何在縣城“穩得住”成了橫在房倫雙面前的一大難題。剛剛買了房子,做生意沒資金;做刮瓷老本行,收入不穩定。思來想去、再三合計,房倫雙還是決定繼續種煙。人生地不熟的他尋求了煙技員的幫助,在縣城周邊的黃桶街道租下60畝土地,開啟了往后幾年在化處鎮、坪上鎮、穿洞街道間的“流動煙農”生活。
四遷
時間飛逝,3個孩子接受著縣城良好的教育,漸漸長大。看著簡單裝修的房子,房倫雙明白這已經不能提供良好的生活、學習環境。“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他盤算著手中的種煙存下來的積蓄,有了底氣,“走,我們到新城區再買一套房!”房倫雙對妻子說。
2019年,他們一家搬到了新家過年。舊房子重新整理了一下,以每年1萬元的租金出租,除此之外,種煙空閑的10月至來年3月,妻子顧家,他便外出接刮瓷的活計,每個月也能收入7000余元,貼補家用。
9月11日,筆者在烤房旁見到了房可翔,18歲的他已經成為了一個“小大人”,只見奶奶跟著他,一人遞、一人碼,不出5分鐘,一桿煙就編好了。
在聊天中得知,近幾年,房倫雙夫婦種煙之余琢磨起了“教育經”,孩子成年后,每逢周末,會帶著他們到煙地里一起勞作,讓他們體驗老一輩人“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不易,領會“日子好了更要努力奮斗”的道理。
“人要學會憶苦思甜。有些事情講是沒有用的,要讓他們自己經歷,體會才夠深刻,才能養成終身受益的好習慣。”房倫雙說道。
17年間,4次搬遷。房倫雙跟妻子商議后,打算將老家的舊房子翻修,等孩子們各自成家立業后,說不定他們,會“五遷”……
篤行致遠 2024中國煙草行業發展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