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馬公路稱五轉(zhuǎn)彎的路段左岔道兩公里下車,剛步入那段不大規(guī)則的石階路,突然有個蒼茫茫的大峽谷躍入眼簾,那就是師宗五龍大峽谷。
起初,你會因大峽谷的突然出現(xiàn)而驚奇,甚至因大峽谷的奇險而恐懼,漸漸,你又感到大峽谷是一種雄強,一種博大,一種神奇,一種崇高。
大峽谷底有條如素練的河水從遠處匆匆而來,穿過迷蒙蒙的谷底森林流進巨大的溶洞。有種難以言狀的聲音在回蕩,那是大峽谷吟唱的生命古歌。
置身大峽谷邊,你的思緒會不由自主的飛向那郁郁蔥蔥的谷底森林,飛向那滾騰急湍的河流中,伴隨著匆匆流淌的河水飄入古溶洞,到達人們稱作小西雙版納的亞熱帶景區(qū)——五龍。也許,只有走進大峽谷深處、大峽谷才會將她最美的風(fēng)景毫不吝惜地惠施予你。
峽谷之東,鳳嵐呈現(xiàn)。白云片片飄,清水潺潺流。草也豐,樹纏纏,河山相映伴云天。山間仙湖纏千島,古榕樹世無雙,鳳凰同棲數(shù)晚霞。蝶紛飛,花泛香,惹來游人心自醉。鳥歡歌,幽谷應(yīng),山花也俏綠草茵。鳳嵐河,我的家鄉(xiāng)我的夢,萬千情懷總是詩。游鳳嵐河,山也青水也秀,人杰地靈唱不夠。微風(fēng)習(xí)習(xí)輕拂面,撩起舒心愜愜意,歡歌笑語唱鳳嵐河,鳳嵐河風(fēng)光多旖旎。最愛鳳嵐河美上美!猶記鳳嵐河情中情!
纏綿悱惻的情思,在暮靄中,倏地漫上毛竹梢,穿著各色盛裝的野花,童話般的蘑菇,提著燈籠的流螢,便在房前屋后悠閑,如星星,撒開在遼闊的夜空。這個時候,古老的巴烏就會被風(fēng)染綠,然后,和著溪流之弦,婉轉(zhuǎn)曲折,款款托起半輪月亮,抑或,托起無邊夜色,引人遐想。透亮如草尖的露珠,絢麗似孔雀開屏,繽紛了劉三姐的心事,對明天的憧憬,因此而多彩多姿。也許,不遠處的竹樓里,該有一聲清脆的機杼,搖曳溫婉的旋律,呼應(yīng),這意境中的歌韻。
鳳嵐河的水,是一塊,如藍的鏡面,輕搖的竹筏,臨水的竹樓蟲鳴與稻香,都在這里留下倩影。鳳嵐河的水啊,在壯鄉(xiāng)的高山低巒間,潺潺、蜿蜒,蜿蜒成一部父親的歷史,橫貫壯家人,曲折的路程。鳳嵐河的水上,有古老的索橋,還有一輪童年的明月,以酒的力量,穿透時空,浸潤壯鄉(xiāng),鐘靈毓秀的詩篇,和壯鄉(xiāng)游子漂泊的夢魂。一支竹篙,把壯鄉(xiāng)緩緩,撐入時間的深度,那清冽的鳳嵐河水,就會沿著,我的血液攀升,濯洗我的情感,和我,一路歸來的風(fēng)塵。
在水寨,看一棵芭蕉在清水中修行,三月,艷陽高照,所有待嫁的向陽花均已化好新娘的彩妝。對一路灼灼桃花火熱的心事視而不見,我必須趕在霧霾尚未侵蝕我的肺腑、世俗的塵埃尚在我的皮膚外游離之時,快馬加鞭,抵達一座農(nóng)莊。一棵芭蕉來自河谷,將色彩一淡再淡,將心事一清再清。覓一杯清清的山泉,將冰肌玉骨輕逸飄靈于一只印花的瓷碗,探尋一杯水曾經(jīng)渾濁的前世。輕剝、淡銘、微嘆。我是怎么也捉不住你的清香悠遠,握不住你的靈秀甘甜,挽不住你的冰潔飄逸。我也只是一位凡夫俗子,任你在我的唇齒間芳香外溢,在一只芊芊玉手中兀自飛揚。“眾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臺。我獨泊兮,其未兆。”一群智者圍坐農(nóng)莊,面對一棵清水中修行的芭蕉,對世事均諱莫如深,對人生亦緘口不言。
行走在春風(fēng)蕩漾的壯鄉(xiāng),翠竹、青松、野草、田園。鋪開一道百里綠屏,展開一軸千里畫卷。浮塵逃逸,霧霾站在遠方閃著貪婪的磷火。幾條老牛,被田野擁進懷抱,舌吻青草和露珠上的暖陽。一群鳥雀托住美麗的羽毛,將清脆的歌喉送上云彩之南。風(fēng)情園將你的歷史深深收藏,秘密發(fā)酵一本珍貴的秘笈,釀制一壇別具幽香的陳年老窖。五條龍躲進幽深的森林公園,修煉了千年,成為某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的圖騰。五龍江水秘密傳送信息,用暗語與春風(fēng)接頭,蝴蝶與蜜蜂投石問路,推開一扇虛掩的木窗,尾隨而至的陶公淵明進去后再沒出來。那些長在崖壁與石縫中的石斛,托起壯民的夢想,頑強向峰頂攀爬,一道碧綠的石斛墻,鮮活了一個叫五龍的壯族小鄉(xiāng)春風(fēng)蕩漾的晨曦。耐不住寂寞的人群流水般紛涌進喧囂的城市,擁堵的城市又將人群推搡至鄉(xiāng)村的邊緣。那些城里來的藝術(shù)家都是不速之客,相機、狼毫、顏料,都是高深的武器。隱姓埋名的詩人與文字展開激烈角逐,企圖占領(lǐng)一塊至高的領(lǐng)地。你揭開一壇密制的佳釀,瞬間眾生醉倒一片。人們因而要顛覆桃花源出自陶淵明筆端的概念,你卻搖頭擺手笑言:桃花源與天堂,從來只來自春風(fēng)蕩漾的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