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電子煙”,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觀點。一種是無動于衷,在“傳統煙草制品”的捍衛者眼里,“電子煙”過于離經叛道又正業不務,玩玩兒可以,當不得真,最終還是要回歸到“傳統煙草制品”的領域;另一種是高唱贊歌,“電子煙”的擁躉們對“電子煙”充滿了新鮮感和好奇心,“傳統煙草制品”簡直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已經有媒體——極有可能在資本的蠱惑下——作出了“煙草革命”的結論,似乎“傳統煙草制品”的末日就在明天。
這兩種觀點都對的地方,又都不完全對。在“吸煙有害健康”的共識下,技術創新對于減少、降低煙草制品危害有著積極的作用,“電子煙”可以視為其中一種方案和路線,但到底是不是有效的或者說有沒有更好的辦法,眼下還不能輕易得出結論,“傳統煙草制品”同樣可以也正在積極減少危害、降低風險,兩者之間并不是簡單的“替代”關系。
以眼前而言,“電子煙”最大的優勢來自于產品本身的新鮮感和多樣性,“傳統煙草制品”變來變去就那些招數,無非就是軟硬皆施、長短結合、粗細都來,頂多在煙嘴上做一些局部的、有限的文章,來呈現出所謂的差異化,而“電子煙”就不一樣,除了必要——在樣式和形態也有極大差異——的硬件之外,各類千奇百怪的煙彈和口味提供太豐富的選擇。
這就有那么點像當初蘋果叫陣諾基亞——也就是智能手機顛覆功能手機——諾基亞除了能夠下個彩鈴啥的其它都是原廠標配、千篇一律,而蘋果呢?完全就是個平臺,看似半成品,實則提供了越來越豐富的應用給消費者,那邊是99%的諾基亞和諾基亞的99%都是相同的,這邊卻是沒有一部蘋果是相同的,每一部蘋果都有你自己的烙印和DNA。消費者會怎么選?
現在的“電子煙”顯然達不到蘋果以及智能手機的高度,但相比“傳統煙草制品”已經好玩太多。
所以,“電子煙”善用的攻勢——或者說他們主要的宣傳途徑——主要體現在兩個方面,一個是依賴性,他們會告訴消費者玩兒“電子煙”會減少對“傳統煙草制品”的依賴,也就是可以不用、習慣不用來完成替代;另一個是危害性,幾乎所有“電子煙”都標榜自己的危害更小,過分一點的會有意混淆和偽裝成為低害、甚至無害的樣子。
前一個口徑,“電子煙”刻意回避了自身的致癮性,哪怕打著幫助戒煙的旗號,也無法掩飾“電子煙”千方百計希望消費者成癮的現實,畢竟這是希望像“剃須刀+刀片”一樣可持續的生意;后一個說法,則極力抹去了“電子煙”也有健康危害的事實,諸如“清肺水果味”、“健康清肺蒸汽煙”,這樣的營銷橋段,反正“傳統煙草制品”不能做、也不會做。
面對“傳統煙草制品”,“電子煙”用“減害”、“替代”來兜售概念,以顯示他們道德的標高和邏輯的自洽,看起來既為你著想,又提供了解決方案。消費者信不信不知道,但我是不信的。比如科技大V@闌夕曾經發了一條微博:讓美國衛生部略崩潰的一件事情,本來幾乎已經解決掉了青少年吸煙的習慣,結果“電子煙”的流行重新把趨勢硬生生的又給抬了起來。
現實生活中,很多“電子煙”的消費者并非既有煙民轉化而來,有相當一部分是被“電子煙”的稀奇、新鮮而刺激下水。反過來“電子煙”自己,包括那些站臺的大V、自媒體KOL可都不止是盯著“傳統煙草制品”的消費群體,非吸煙群體才是他們心照不宣的“廣闊天地”,以“替代”之名挖掘新的需求,以存量重組的名義激發增量,吃相確實不太好看。
更為嚴峻的問題是,“電子煙”輕易地繞開了監管,不僅自外于一切煙草制品之外,認為自己這么做符合例外原則,除了“清肺”、“健康”、“維他命”和“養生”之類文案的虛假宣傳,“電子煙”在安全性上還有極大漏洞和風險,一個是尚未有定論——尤其那些奇奇怪怪的合成口味——的危害程度,另一個是那些作坊式的生產組織不能相信太多。
以此而言,不管“電子煙”對于“傳統煙草制品”是否推墻或者打洞,至少有兩個方面是當務之急。
第一,加強“電子煙”立法和監管,當斷不斷、必受其亂,不能繼續任由“電子煙”繼續野蠻生長,對“電子煙”的現狀和趨勢切不可有事不關己、埋頭不見的有鴕鳥心態,如果說以前多少還有一些看不清楚、想不明白的地方,現在則已經逐漸的清晰和明朗起來,不是利益的權衡,而是利弊的抉擇,比做什么樣的決定更重要的是做出決定。
第二,不管未來對“電子煙”采取什么樣的方式加以管制,都不應該歸納為時尚和潮流類產品,不能搞體驗式、種草式營銷,至少是審慎的科普式告知。換句話說,“電子煙”的角色和定位必須要足夠的克制,除了再一次強調納入管制、加強管制的必要和緊迫之外,和“傳統煙草制品”一樣,“電子煙”也需要清晰地告知消費者“有害健康”。
至于“電子煙”以及“傳統煙草制品”的未來,或許只能由吸煙的本質以及公眾對于吸煙的認知來給出答案。
篤行致遠 2024中國煙草行業發展觀察